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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些明星科学家也招不到合格的博士后。

伦敦大学学院的化学家和计算科学家彼得·科文尼（Peter Coveney）正在寻找高级计算领域的博士后研究员，但他找不到一个各方面都合格的候选人。今年早些时候，由于前两轮招聘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他不得不重新发布该职位。他担心，如果不能快速雇用人员，该项目将无法完成，而他一直在努力维持的资助和出版进度也会被放慢。 “我担心从长远来看我要做什么，”他说。 “虽然我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但那一天可能并不遥远。”

由于复杂的政治经济因素以及求职者考虑改变职业方向，许多PI实验室难以招募新成员。来源：盖蒂

英国剑桥大学的神经科学家马德琳·兰卡斯特对此深有体会。 7 月份，她的实验室收到了 36 份博士后职位申请，远远少于她预期的数百份。她说：“我本来就害怕看所有的简历。” 36份申请中，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人，”她说。 “这些强有力的候选人似乎需求量很大。”

兰卡斯特无法招募到博士后就很能说明问题，因为她的研究项目实际上非常有趣。新博士后将在实验室培养“迷你大脑”，以了解神经发育。这背后可以发表很多论文。 “我们进展得非常顺利，”她说。 “我以为与五年前相比，会有更多的人想要加入我们，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越来越少”

科文尼和兰卡斯特并不是唯一面临博士后短缺的 PI。英国、欧盟和其他地方的其他研究人员表示，合格候选人的申请数量突然下降，标志着研究劳动力市场可能发生根本性转变。剑桥大学癌症研究员弗洛里安·马科维茨 (Florian Markowetz) 表示：“我在世界各地的几乎所有同事都在抱怨现在招募博士后有多么困难。”

博士后短缺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政治、经济、博士毕业生转行的愿望都是因素。 “现在世界上发生的很多事情加剧了这个问题，”北卡罗来纳大学血液学研究员艾丽莎·沃尔伯格 (Alisa Wolberg) 说。沃尔伯格和其他人于四月份在《血液学家》杂志上共同撰写了一篇关于博士后短缺背后原因的评论文章。 “完美风暴。”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种现状的影响都是深远的。它迫使 PI 改变招聘博士后的方式，并重新思考他们对团队未来的期望，因为世界各地的博士后也在重新评估他们的自我价值和未来发展。

来自欧盟申请人数量的大幅下降尤其令科文尼大学感到担忧，该校曾经是高水平博士后人才的稳定来源。谈及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时，他表示，“我发现脱欧结果出来后，人才已经开始大幅下降。”其背后的情况更加糟糕。 “在他的最后几轮招聘中，他没有收到一份在欧盟完成学业的研究员的简历。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因为欧盟的许多博士项目都可以培养高端计算机人才。” “这些人正是他所需要的。这是我想招收的人，但现在招不到他。 ”

科文尼表示，英国脱欧无疑给想要在英国工作的欧洲博士生造成了“巨大的障碍”。欧盟的博士研究人员需要申请三年的工作签证才能在英国工作，而这种签证可能需要一个多月才能拿到，费用超过730欧元（约合人民币5013元）。科文尼表示，英国政府离开欧盟的举动也让外国研究人员感到不受欢迎或不受欢迎。他预测，更多欧盟境内的博士生将寻求离家更近的机会，而不是想方设法跨越这些障碍和观念，在英国工作。

数据显示，进入英国的欧盟博士后选择留下来——至少暂时如此。总部位于英国约克的非营利性高等教育监测机构 Advance HE 的数据显示，在英国工作的欧盟博士后人数从 2019-2020 学年的 12,495 人下降到第二学年的 12,185 人。同期，在英国工作的博士后总数也从50,865人下降至50,675人。

欧盟的研究人员也很难招募博士后。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分子生理学研究所的细胞生物学家安德里亚·穆萨基奥（Andrea Musacchio）有足够的资金来招募博士后。 2020年，他获得了德国研究人员的最高荣誉之一莱布尼茨奖。他说：“我可以提供非常有竞争力的薪水，高于大家对德国博士后收入的普遍预期。”但当他在推特上发布新的工作信息时，他只收到了 5 份申请，而且没有一份是“认真的”。

十年前，穆萨基奥刚刚从家乡意大利搬到德国。那时候，招博士后并不难。但他表示，申请者的数量越来越少。他相信这些潜在的候选人正在改变职业道路。 “在德国，很多人在博士毕业后进入工业界寻找工作，”他说。 “以前不是这样的。十年前，人们会说你还得做博士后，这样你以后才能进入工业界。”

Musacchio 的另一个猜测是，愿意做博士后的毕业生正在寻找学习“酷”技术的机会。 “基础科学不像以前那么有吸引力，部分原因是它太复杂了，”他说。 “人们现在选择的是技术，而不是主题。”

兰卡斯特表示，博士后供应不足可能反映出研究人员不愿从事大学研究。 “这不仅仅是一个博士后问题。许多 PI 也离开了学术界。人们选择学术界是为了智力自由，但现在许多私人机构给你同样的智力自由，而且他们还提供更好的薪酬和工作条件。学术界还有什么竞争力？”

没有被认真对待

伦敦玛丽女王大学免疫学博士后乔尼·科茨表示，对博士后人才的激烈竞争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更受欢迎。英国和欧盟 Pdoc Slack（Coates 创建的在线社区）上有数百名博士后研究员。在他看来，许多博士后和博士生之所以想离开学术界，正是因为他们感到不被赏识。 “主要是 PI、管理层和学术界对待我们的方式，”他说，“我们觉得系统中没有人认识到我们的价值。”科茨表示，他愿意履行完剩余的博士后合同，但他也在考虑其他选择。

科茨说，收入绝对是一方面。例如，在英国，欧洲分子生物学实验室（EMBL）资助的博士后第一年可赚取34,400英镑（约合人民币273,538元）。在德国，EMBL博士后第一年的工资略高于42,200欧元（约合人民币289,812元）。生物技术媒体Labiotech.eu 2020年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这一水平远低于工业界博士生预计获得的5万至7万欧元。在美国，国家研究服务奖资助的博士后第一年工资为54,840美元（约合人民币379,948元），这是生命科学博士在美国初创公司或初创公司可能获得的水平。其他产业地位。一半。

《自然》对全球 7600 多名博士后研究人员的调查显示，博士后对自己的职业道路充满焦虑和不确定性（参见：《自然》博士后调查，第 4 部分：未来是不确定的，但世界需要我们） 。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职业满意度在去年有所下降，56%的人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感到消极。不到一半的受访者愿意让过去的自己仍然选择科研道路。四分之一（2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目前的博士后职位中经历过歧视或骚扰。

新的招聘方式

博士后供需的变化也促使PI重新考虑他们的招聘方式。马科维茨在他的实验室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动画幻灯片，显示了他实验室的三个博士后职位的招聘信息。上面写着，在过去的五年里，有五名博士后成功晋升为PI，另外三名博士后都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其中一张幻灯片在 Markowetz 的照片旁边有一行字：“我想帮助有抱负的博士后进入下一个职业阶段。”马科维茨告诉《自然》杂志：“现在招聘博士后非常困难。我所有的朋友都有。同样的困境。我必须采取主动，告诉人们来到我的实验室可以得到什么。”

兰卡斯特还改变了她的招募方式。过去，她偶尔查看电子邮件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候选人。但她说，主动发送电子邮件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她已经等不及博士后来找她了。相反，她不得不在推特上反复发布实验室的招聘信息。 “似乎有很多人关注招聘信息，”她说。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传播信息。 “如果你认识正在培训博士生的人，他们非常适合你的实验室，你可以给这些人发电子邮件，告诉他们你正在招聘博士后。”

沃尔伯格表示，得益于视频会议，她能够招募到目前的一名博士后，这是 2020 年代科学研究的一个特点。会上还进行了科学家和学生的互动环节。 “我刚刚出来说我正在寻找博士后，然后就有人联系了我。”

沃尔伯格仍在寻找扩大团队的方法，她仍然希望有更多选择。和很多PI一样，她也面临着这样的困境：无论她如何努力，最终都可能招不到博士后。 “我们有很多研究要做，我们需要人力，”她说。 “我会继续招人，如果是博士后最好，如果是研究生也好。”

原文发表于2022年8月30日《自然》职业栏目，标题为实验室领导者与博士后的匮乏进行斗争

?自然

doi:10.1038/d41586-022-02781-x